宋史 原文:吴猎,字德夫,潭州醴陵人。登进士第,初主浔州平南簿。时张栻经略广西,檄摄静江府教授。刘焯代栻,栻以猎荐,辟本司准备差遣。 光宗以疾久不觐重华宫,猎上疏曰:“今慈福有八十之大母,重华有垂白之二亲,陛下宜于此时问安上寿,恪共子职。”辞甚切。又白宰相留正,乞召朱熹、杨万里。时陈傅良以言过宫事不行求去,猎责之曰:“今安危之机,判然可见,未闻有牵裾折槛之士。公不于此时有所奋发,为士大夫倡,第洁身而去,于国奚益!”傅良为改容谢之。 宁宗即位,迁校书郎,除监察御史。上趣修大内,将移御,猎言:“寿皇破汉、魏以来之薄俗,服高宗三年之丧,陛下万一轻去丧次,将无以慰在天之灵。”又言:“陛下即位,未见上皇,宜笃厉精诚,以俟上皇和豫而祗见焉。”会伪学禁兴,猎言:“陛下临御未数月,今日出一纸去宰相,明日出一纸去谏臣,昨又闻侍讲朱熹遽以御札畀祠,中外惶骇,谓事不出于中书,是谓乱政。”猎既驳史浩谥,又请以张浚配享阜陵,议皆不合。出为江西转运判官,寻劾罢。 久之,dang6*禁驰,起为广西转运判官,除户部员外郎、总领湖广江西京西财赋。韩侂胄议开边,猎贻书当路,请号召义士以保边场,杜越境诱窃以谨边隙。且谓:“金人惩绍兴末年之败,今其来必出荆、襄逾湖。”乃输湖南米于襄阳,凡五十万石;又以湖北漕司和籴米三十万石分输荆、郢、安、信四郡;蓄银帛百万计以备进讨;拔董逵、孟宗政、柴发等分列要郡,厥后皆为名将。 西事方殷,猎为讨叛计,请于朝,以王犬才、彭辂任西事,仍分兵抗均、房诸险,漕粟归、峡以待王师。及曦诛,除刑部侍郎,充四川宣谕使。朝廷命旌别淑慝。以敷文阁学士、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。嘉定六年召还,卒,家无余资。蜀人思其政,画像祠之。 猎初从张栻学,乾道初,朱熹会枝于潭,猎又亲炙,湖湘之学一出于正,猎实表率之。有《畏斋文集》、奏议六十卷。谥文定。 (选自《宋史·吴猎传》有删节) 【注】畀bì,给予。畀祠,给予祠禄。祠禄本是宋代一种优待官僚士大夫的政策,只领俸禄而不需要做事。后来成为当权者处理政治敏感人物的一种手段,成为一种不公正待遇,朱熹、杨万里都曾经遭受这种待遇。 译文/翻译:吴猎,字德夫,潭州醴陵人。进士及弟,起初为浔州平南县主簿。当时张栻治理广西,发公文派他代理静江府教授。刘焞接替张栻,张栻把吴猎推荐给他,征召为本州准备差遣。 光宗因病很久不去觐见重华宫,吴猎上奏疏说:“现在慈福宫有八十岁的祖母,重华宫有年老的双亲,陛下应当在这个时候问安祝寿,恭敬地尽到儿子的职责。”言语非常恳切。又告诉宰相留正,请求召回朱熹、杨万里。当时陈傅良因为进言过宫觐见的事不成功请求离职,吴猎责备他说:“现在安危的关键,清晰可见,没有听说有敢牵着衣襟,攀折殿槛进谏的人。你不在这个时候奋发有为,做士大夫的表率,(而)只管洁身自好地(离)开,对国家有什么补益?” 陈傅良因此改变神情向他谢罪。 宁宗即位,迁升为校书郎,授任监察御史。皇上催促整修皇宫,将要迁移车驾,吴猎上言说:“寿皇打破汉、魏以来的刻薄风俗,为高宗服三年的丧礼,陛下万一轻易离开丧祭的位置,恐怕无法慰藉在天上的神灵。”又说:“陛下即位,还没有朝见上皇,应当信守勉励精诚之情,等待上皇身体好转时去觐见他。”适逢伪学之禁兴起,吴猎上言说:“陛下统治没有几个月,今天传出一张纸废弃宰相,明天传出一张纸驱逐谏官,昨天又听说侍讲朱熹骤然被以御札的形式给予祠禄,朝廷内外惶恐惊骇,认为政事不通过中书省,这就叫做乱政。”吴猎驳斥给史浩谥号后,又请求用张浚配享孝宗阜陵,意见全都不合皇上旨意。出朝任江西转运判官,不久因被弹劾而免官。 过了很久,dang6*禁松驰,吴猎被起用为广西转运判官,授任户部员外郎,总领湖广、江西、京西的财政赋税。韩侂胄建议开拓边疆(抗金收复失地),吴猎写信(送)-给当政的人,请求号召义士来保卫边界,杜绝过境引诱盗窃现象来谨防边境的漏洞。并且说:“金国人鉴于绍兴末年的失败,现在他们来侵必然要从荆州、襄阳越过洞廷湖。”于是从湖南运米到襄阳,共五十万石。又把湖北漕司和买进的米三十万石分别运往荆、郢、安、信四个郡。储备了以百万计的金钱物品来准备进攻讨伐;提拔董逵、孟宗政、柴发等人分别驻守关键的州郡,此后这些人都成为了名将。 西方战事正当紧急的时候,吴猎为讨伐叛乱考虑,向朝廷请求,派王大才、彭辂负责西路军事,又分兵抗击均、房各州险情,运漕米到归州、峡州来等待朝廷部队。等到吴曦被杀,授任刑部侍郎,担任四川宣谕使。朝廷命令他辨别忠臣奸臣,以敷文阁学士、四川安抚制置使的身份兼任成都知府。嘉定六年召还,去逝,家中没有剩余的钱财。蜀地人思念他的善政,画像祭祀他。 吴猎早年跟从张栻求学,乾道初年,朱熹在潭州会张栻,吴猎又受到亲身指教,湖湘之学全部出于正统,吴猎确实是其中的表率。著有《畏斋文集》、奏议六十卷。谥号文定。 《宋史·吴猎传》 |